钟楚曦 | 以柔软的方式 给焦虑松筋

过了一段疲疲困困、想要休息的日子,她决定给自己放个假,像白日里闪来了清晨,心与身开始和解。四个月的时间,她回家探亲,只做少量的工作,为粉红丝带发声,以这种柔软的方式给焦虑松筋。

钟楚曦 | 以柔软的方式 给焦虑松筋

钟楚曦

跳舞的女孩,你穿什么?

拍摄时她刚刚从意大利回来,人还处在回味中。那里的女性更自如,更随意,当中国女性尚在寻找穿衣自由时,她们已经实现了“内衣自由”。像《老友记》中的瑞秋、菲比一样,不穿内衣,大方而自信,不会担心受到恶意评论,演员詹妮弗·安妮斯顿也是向来提倡胸部自由。

作为学跳舞出身的女孩,钟楚曦是不喜欢束缚的。十岁那年她考入广东舞蹈学校,离家只有十分钟,她还是选择住校,过上了集体生活。进入青春期,女同学的身材日渐丰满,宿舍阳台的晾衣绳上多了内衣,女孩之间也多了小秘密。“好在男女宿舍分开,大家还不用太尴尬。”

“女孩们对身体发育的反应很奇怪,大家在一起讨论时,都会说自己没有发育,硬生生地否认。有一种拧巴感,不想成为大人,有点抗拒,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。我也是这样,家里人都不知道。”第一次买胸衣是和同学一起去的,没有棉垫,没有钢圈,就是一个颈后绑结的小背心。当时在舞蹈学校是一种潮流,大家都穿,觉得有肩带和蝴蝶结很好看。

“学校有生活老师,但是只管宿舍查房;也有生理课,可是上得晚,大家已经自学成才了。”跳舞的女生不喜欢有棉垫的内衣,一出汗就难受,几个动作下来容易跑偏,钢圈会勒出印痕,更不舒服。“我们都穿体操服,现在想想,那时很自由,男生、老师都是见怪不怪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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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楚曦

从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,即使后来做演员,她也尽量让自己放松。“我已经很多年不穿钢圈了,很多年。如果要穿深领的礼服,就贴小的胸贴。”偶尔要用到硅胶的隐形胸垫,她觉得很不舒服,“我个人不喜欢newbra,它比内衣更不透气,一个硅胶贴在那,夏天出很多汗。”文胸不是乳腺癌的罪魁祸首,但是对于原本有乳房胀痛的女性,选宽松的内衣一定是对的。

她第一次听到“乳腺癌”三个字,来自家中亲友。有一位表亲家的外婆得了乳腺癌,切除了一侧乳房。“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,当时还不明白什么是乳腺癌,就听说要做什么手术。”大人说,她在一旁听,隐隐觉得这是一件对女性很残酷的事,“我就想,切掉了以后,她是不是有很大一个伤口?当时年幼的我,觉得是一件挺吓人的事情。”

但现在回想,觉得她真是做了正确的决定,“当时她的家人当机立断,说马上要去医院做手术,早发现,早治疗,不能让病灶留着。”现在这位表外婆已经年逾70,依然活得健康快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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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楚曦

在压力最大时,释放掉它

今年上半年,钟楚曦完成了一部献礼电影《解放·终局营救》,饰演肩负使命的歌女梅艳。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挑战性角色,拍摄的三个月一直充满了兴奋和开心。为了还原战争场面,她拍了很多爆破戏,“天天炸,炸得身上、头上全是土,洗头都是黑的。耳朵眼儿、鼻孔里都是,第二天早上还能咳出黑的东西。”

导演李少红给了她很大的精神动力,“她让我很感动,年龄比我们大很多,从来不喊累。半夜一两点收工,我们都已经困了,她还是很有激情,回去还要开会。第二天一大早出现在现场,亲自执导每一场戏。我们特别佩服她,觉得她热爱影视事业,给年轻人做了很好的榜样。”

演员往往要承受巨大的身心压力,学会调节是一门重要功课。钟楚曦入行以来,几乎难得休息,今年六月的一天,忽然感到极度的焦虑。“以前只是觉得疲劳、厌倦,但从未想过要反抗。而那一天忽然觉得心情不好,心脏都开始不舒服,那一刻我意识到,自己应该停下来。”

她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,调整了工作安排,一个人呆在家里,什么人都不见,手机关机。“我真的需要安静,不想跟任何人说话。”那之后她把已定的工作做完,没再给自己安排新戏的拍摄。“我长期失眠,需要吃褪黑素,有时有侥幸心理,想着今天试试不吃,能不能自己入睡。不吃的结果就是睁眼到天亮。”

在休息的两个月里,她渐渐放松下来。“我一有工作就会睡不着,前阵子才从意大利回来,过段时间又要去,时差也很折磨人。但是当第二天没工作时,不吃褪黑素也可以入睡了。不用想工作的事,就不会有压力。”

经常感到压力大的女性,往往也是乳腺疾病的高发群体,焦虑会导致体内的激素分泌紊乱,影响雌激素的水平,容易患乳腺增生和结节。“我还是希望有一个彻底的、完全没有工作的两个月,比如说去旅个游,出去游学,给自己安排一些课程,见见家人。不要等到疾病找上你的时候,才想到自己要休息。”

钟楚曦 | 以柔软的方式 给焦虑松筋

钟楚曦

Q&A:

你怎么看西方女性的“内衣自由”?

钟楚曦:这里有文化问题,欧洲的美术史上,古典油画、雕塑、壁画,有很多描绘女性身体的,是楚楚动人的、清新圣洁的,而东方文化偏向含蓄、内敛。文化没有对错,我觉得都很吸引人,但如果涉及到正确穿胸衣和乳房健康的问题,这是值得讨论的。”

受东方文化的影响,学生时代有过对乳房话题的羞涩感吗?

钟楚曦:在舞蹈学校的时候,平常上课大家都还好,穿方便活动的、不紧绷的内衣,到期末考试的时候穿无痕内衣。比较丰满的女同学一做大幅动作,就容易“汹涌澎湃”,每到考试时男生在前面看着,就会笑。可能只是好奇,没有恶意,但女孩会不好意思。

身边的朋友有过乳房健康的问题吗?

钟楚曦:现在发病率还挺高的,不一定是乳腺癌,但多少都有乳房健康的问题,小叶增生、乳腺结节、肿块,我也听到身边的朋友提起。但我觉得关于乳房健康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充分普及,很多时候大家还不能开放地摆在桌面上聊这个话题。

演员安吉丽娜·朱莉把自己切除乳腺手术的事公开,你怎么看待女演员将自身健康话题公开话?

钟楚曦:我好佩服她。作为一个女演员,这么红的世界著名影星,把自己的身体疾患、私密的事情,完全地、毫无保留地公开,让大家可以谈论,让所有女性警醒。我觉得特别有勇气,说个题外话,当年梅艳芳公开自己患有宫颈癌,也特别令人尊敬和佩服。所以我希望自己也有勇气谈论粉红丝带的话题,发出声音,让更多人注意到。

舞蹈是身体语言的表达,从小学跳舞,是不是更注意自己的身体?

钟楚曦:自己的身体自己必须要了解。比如怎么留意自己的乳房问题?可以每个定期利用洗澡的时候自检,不要去逃避,如果自己都不好意思,遇到健康问题的时候又怎么办?身体是健康的重要保障,每个人都要学会认知自己,了解自己。

很多人会通过运动减压,你会用什么方式?

钟楚曦:我喜欢跳舞,我每次都能大跳一两个小时,自己还很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