闯城双雄“五条人”

五条人的歌里总有一些晦涩难懂的符号语言,没有一定的思考基础去听他们的歌,会像一个误闯辩经大会的凡夫俗子。听说他们最近拍了一部“不存在的电影”,仅是这六个字的字面意思,就足够让人摸不着头脑了。他们来自小镇,却选择闯入城市,过五关斩六将,闯入了所有人的视野。那这一次,他们会如何在《男人装》打造的“城市”里所向披靡?敬请观看这一出好戏。

闯城双雄“五条人”

五条人

Q&A:

听说你们比较反感记者提问,阿茂老师甚至有一次在采访过程中直接拍桌子走人了?

茂涛:我没有!

仁科:你肯定是知道有这种事才会问,你今天就把这个问题问透,一定要让阿茂解决这个问题!

茂涛:哦……我想起来了,有一次。一个记者采访,问题太无聊了,我就走掉了而已。拍桌子是谣言,我还是很好沟通的。

这一年以来,你们是不是已经疲于接受采访了?

仁科:我没有,反而每次我都很享受,很有兴趣。(转头看向阿茂):你应该好好澄清一下。

茂涛:我也没有呀,我会很认真、很真诚地回答每一个细节,起码对于大部分人提问是这样的。

那每一次接受采访之前,心里会不会有个预期值,或者说心里其实很希望会被问到哪些问题?

仁科:无所谓的,你问什么我们都会回答。

问什么都会回答?那好办了,我可以正式开始提问了。“宁愿土到掉渣,也不愿俗不可耐”,你们认为自己是如何拿捏“土”与“俗”之间的尺度关系?

仁科:阿茂赶紧拍桌子!哈哈。“土到掉渣”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是一种扎根于土地的永恒表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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茂涛:土就是生活。

仁科:“俗不可耐”里的俗,如果是“世俗”,我觉得没什么问题,因为这也是生活的一种表现;但如果是“流俗”我会觉得多多少少跟“油腻”有点关系,我们并不想这样子。

从2008 年成立五条人,到去年夏天,从十二年不温不火的状态到如今的一炮而红……

仁科:停,我要纠正一下哦!我们在09 年出第一张唱片的时候就已经红遍大江南北了,我来跟你讲讲当年的盛况,你多大年龄?那时候你肯定不知道……(此处省略一万字)

OK,那去年夏天算是你们的一个人生节点吧?生活状态、创作思路等等应该都会有些变化吧?

仁科:我觉得这对于全球都是一个节点,哈哈。生活状态肯定有改变,阿茂有没有?

茂涛:不可能一成不变的,其实我们每做一张唱片都想融入一些改变和小突破。我觉得这种音乐上的改变是水到渠成的。

仁科:就好比一个画家做完第一次画展之后,他不会完全满足于这一次的展览,一定会对下一次的有所期待。

我的问点其实在于,你们现在可能大部分时间都会忙在其他事情,那会不会没有那么充裕、纯粹的时间去做音乐?

茂涛:昨天我还看到,仁科在车上写东西,平时坐飞机也是。

仁科:你有没有听我们的新专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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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的,花了钱了。

仁科:那就对了,实体出来也要买,叫你们整个编辑部都去买,你相信我,这两张专辑好评如潮。这应该能完美解答你的疑惑对不对?我们还是有时间、精力做好音乐的!

好,我回去就呼吁大家!去年你们在节目里直言不讳说参与节目是为了名与利,那如今名利双收并且被套上“明星”的光环过后,是否怀念之前清闲自在的“音乐人”身份?

茂涛:人就是一种爱怀念的生物。过去跟朋友一起玩音乐的那个时候肯定都会怀念,这很正常,怀念是肯定的,但不会想回去。

仁科:根本也回不去!我在看霍金的《时间简史》时就反应到,就算你有时光列车也回不到过去,所以这个问题就不用问了,你告诉其他人,这个问题未来一百年都不要再问了,哈哈。

好的,就当刚刚出现了时间漏洞,我没问过那个问题……微博大多都是“仁科:……”阿茂的表达欲去哪儿了?

仁科:因为我负责宣传,阿茂负责外交。

茂涛:我当然是用音乐去满足表达欲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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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迷提问的开头也大多是“仁科”,难道是阿茂不爱说话就没什么存在感吗?还是说阿茂的颜粉更多?只看脸听歌,不问问题?

茂涛:没办法,脸就摆在这里……(撩了一下头发)

仁科:你这个问题好犀利。

很多人形容你们的作品为“地摊文学”,怎么看?

仁科:我觉得挺好,总有一种世俗语言流动在生活当中。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夺回一种活的语言,包括地方文学、生活用语、网络语言……我认为我们需要用当下的想法来造就当下的感觉,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音乐能与大部分流行乐区别开来的原因。很多流行音乐会过于柔软,修饰得太唯美,把那些触感都磨平了,没有了那种我称之为人的感觉。

我可以比喻为,你说的那些流行音乐是套了一层磨皮滤镜,而你们在做的是扔掉滤镜?

茂涛:差不多,我们想保留粗糙感。

现在的粉丝中,喜欢你们作品的人比较多,还是喜欢你们俩人本身的比较多?本身的比较多?

茂涛:有一句话说“艺术家本身比他的作品重要”。这很正常,人们总是会先喜欢一个人,再喜欢他的作品。

仁科:以前还有一种说法是“艺术家本人不重要,作品才重要”,因为艺术家是会死的,但他们的作品流芳百世。如果有人喜欢我们,但一首歌都不听,我会很佩服他,但这样的人应该没几个吧。

茂涛:一个人散发的魅力会与他的作品一同呈现出来,是一体的。(又撩了一下头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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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说阿茂的偶像包袱很重啊,即使跳水也得捋头发,你觉得自己未来会往演员或者偶像的道路发展吗?

茂涛:捋头发就是我的一种表演形式。至于会不会去做演员,我觉得看造化,演员和偶像明星也不一定都是很帅的,我还是有机会的。

你们二位都挺帅啊,预告片拍得也蛮好,其实很期待你们能拍一部完整的电影。

仁科:是吧?我也这么觉得,你们《男人装》有投资电影的想法吗?

……你有当诗人的想法吗?如果哪天你出诗集,我定斥巨资买两本!

仁科:你已经花钱买了新专辑,这就相当于是我的诗集了。

茂涛:我觉得仁科呈现出来的更多是像艺术家,他不单单是诗人、音乐家、导演这些角色。R :(忍住不笑出声)阿茂今天的袜子不错。

你们俩是有互相崇拜的感觉吗?

仁科:没有,我们不需要互相崇拜,但是需要互相欣赏。这是非常重要的,不然我们也不会合作这么多年,对吧?

茂涛:对,包括我喜欢的那些音乐人,我也不会崇拜他们,我只是欣赏,他们会给我带来养分,这是最重要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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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互相欣赏,这次两张新专辑的名字、字体设计包括封面构图都有种孪生双击、阴阳合并的感觉,这是在形容你们俩人缺一不可的互补状态吗?还是另有深意?

仁科:没有,这两张一张是红色,一张是绿色。红色和绿色是对比色,混在一起会变脏的,那我们就把它分开。这其实主要是两张专辑的关系,而不是我们。如果你稍微细心地观察,你会发现,很奇妙,两张都是11 首歌,而且两张的结束曲都用到了长管乐。

对于那部分喜欢解构你们歌词的听众,你们认为那是真正听懂了你们的音乐,还是在过分解读?

仁科:我们最近这两张专辑是没有电影的电影原声,但是这个电影除了没有电影本身以外,预告片、海报、剧照什么的都有,这就好比蛋炒饭没有鸡蛋。可是你在豆瓣上搜这两部电影,有人在写影评,我们认真看了,写得还挺好。那你问的是根据歌词解读,他好歹还有东西可解读,这电影压根都不存在,还有这么多人去解读,这说明什么呢?对于解读我们不能去做什么,但我看到影评之后,搞不好都会根据影评来拍电影。

茂涛:我是可以允许过度解读甚至误读的,我们有一首歌叫《鲜花在岸上开》,其实就是一首单纯的情歌,就这么简单,有人说这个场景会让他想到他妈妈离世的画面,这算是一种误读吧?但这首歌能给他带来别的情绪,能安慰、打动到他,我觉得就没问题。

《塑料花》的MV 算是突破了过去的风格,运用到扫描建模等技术,让“塑料”增添了些许“未来科技感”,会不会在某一天,五条人彻底没了“塑料味儿”?

仁科:塑料这个东西本身就带有一丝“未来科技感”,这是近代文明的生产物对吧,它已经有生存痕迹了,这个东西虽然不环保,但短时间内人类不可能完全离得开塑料,那五条人也不可能完全离得了“塑料味儿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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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说创作来源于生活,你们过去一年在北方很多城市都驻足过,有没有想过作首关于北方的歌?

茂涛:《隔壁诗人》其实就是唱北方的歌,里面有提到。

仁科:《南方恋曲》也算,没看出来吧?因为你要离开家乡才能感受思念。

你们给人有一种感觉是,“风花雪月也玩,猪肉多少钱一斤也关心”,这算是经历过再记录再创作吗?可是当你们逐渐与“小镇青年”的身份渐行渐远,再去做这些作品会不会感到违和?

茂涛:这次新专辑里有首歌叫《猪肉炒辣椒》,写的就是一个捡破烂的人。我们确实不再生活在那个环境里了,但它刚好也是我生活周边的事情。我们会继续用生活周边发生的事情创作,但不会仅限于此,我们也可以想一些天马行空的,比如这次的《塑料花》。

仁科:我们的年龄摆在这里,哪怕回到小镇,也算不上是小镇青年了,顶多是“小镇中年”吧。

茂涛:谢谢你还把我们当作青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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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问题的重点其实在于“小镇”。

仁科:啊?有的人看电影关注主角,有的人目光在配角身上……现在的小镇跟十年前是两码事,周边盖的大高楼看起来跟大城市差不多,已经不是你想要理解的那个“小镇”的概念了。

以后可能都不会有“小镇”这种概念了?

茂涛:你只能通过电影、纪录片,还有我们的音乐去体验那个“小镇”的概念了,哈哈。

《活生生的生活》里“诗人和哲学家,代言人和Star”,这四种身份算是在你们身上共存吗?

仁科:“代言人和Star”就不用说了,“诗人和哲学家”其实是种自嘲,谈何容易,大家开玩笑就好了。

有没有觉得你们其实就是极佳的矛盾综合体样本?

茂涛:我觉得没有那么复杂,这歌是仁科写的,它其实最主要的是呈现幽默感。你过度解读,你怎样理解都可以,不要丢掉里面的幽默感就好了。你看,我没有你想象中的话少,其实我的话比窦唯多得多,哈哈。

编辑= 左先生、摄影= 糖果掌柜、文字 + 采访= 蘑茹仙、服装造型=Jade、化妆= 丽橦橦、发型= 易东儿、制片助理=DP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