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春杨

格雷诺耶的孤独和出口

正式成为一个唱跳歌手前的18 年，胡春杨在河北保定生活、长大。

没有公司，没有舞台，没有太多社交。胡春杨喜欢独来独往，他对读书时生活的叙述是简单无庞杂的。一个人沿着固定的道路走到学校，在座位上坐下，就这么度过一天，再一个人走在返家的路上。独处的时候常有，闹腾的时候不常有。

记忆再往前拉许久，才能看见锃亮的撒野时光。那应该是阳光晴朗的某个下午，小学的放学铃声刚打响没多久，胡春杨和儿时的伙伴留恋着课堂之外的色彩世界。他们模仿动漫里的人物，以手臂作武器，擅用衣服和各种道具，保卫自己的星球。这是他对家乡和过往最深的记忆。

他忽然说：“其实我小时候有个特别幼稚的梦想，想用变身器变成奥特曼。我时而会有这种热血，也需要一种英雄感，我想去拯救他人，也想成为这个世界不同的存在。”命运似乎在相同之处唤醒了《香水》中的格雷诺耶和胡春杨：在这一生中，要去创造一种高度个性化的自我意识，从而达到某种唯一性。

童年后时光渐进，步子是愈加陌生的。“后来我被推荐念了播音主持专业，我的生活好像变得更加封闭了。对专业陌生，对环境不适，生活变得百无聊赖，也时常思考未来在哪里。”

刻板印象和真实有了某种反差，对于胡春杨，现在的生活不是一个玻璃罩子，他也不是被禁锢其中的拟真玩偶，“现在的生活让我能接触到更多的新鲜东西，见到更多的人，遇到这样那样的事，好的或不好的，有的事情解决了，有的事情没能解决。这些都是生动而鲜活的存在。”

“做艺人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。”

胡春杨

2019 年4 月6 日，UNINE 成团之夜，男孩们似乎都想将全身的力气挥洒在终舞台上。高高的舞台上，或是流泪回忆，或是呼喊宣泄，镜头几次给到胡春杨反打，无论哪个角度，他总盯着舞台上的人，一言不发，目光炙热。

在等待出道位的公布时，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屏幕，只有胡春杨闭上了双眼。他用这个简单的动作隔离开了外界竞争的锋利交错，用一种待判的姿态，将自我和结果放在了无第三者的独立世界里。

他在等待属于自己的结果。

在最后的宣言中，他说：“我不想再腼腆了，我想让你们知道，我要活在舞台上。”

“活”在公众的视野里，热腾腾地打开自己。

去年七八月份，为了更适应圈子的生活，胡春杨开始有了拍vlog 的想法。12 月份，他在微博上发布了vlog01，视频是自己剪辑的。他带着镜头去到他在欧洲的拍摄地、北京的网红快餐店、奔波的飞机上……画面中的他神情带着兴奋的试探，嘴里有话零零碎碎地冒出来。“刚开始不太习惯面对镜头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好像没什么可说的。其实哪怕是现在，我还是不太喜欢表达。”

胡春杨

这种“独”贯穿了他的举止。

在他作词的歌曲《我明白》中，“沉默”“低头”“独自隐藏”“无人角落”的字眼时有浮现，他说，这是在安静且矫情的状态下的作品，身体里的另一面是黑暗而富有抗争力的。尝试写rap 后，他发现这种表达和之前看过的热血动漫有某种巧妙的联系，会想象其中打斗的场面和对抗的感觉来帮助自己更好地进入状态。

“我更喜欢与这个世界对抗的表达方式，可以抒发一些情绪，说一些我平时不愿意表达的东西，对我来说是一种宣泄。”胡春杨说，在这样的想象中，他的角色往往是一个从阴暗中挣脱的人。

格雷诺耶的天赋性从某种程度上造就了极端杀手。胡春杨喜欢悬疑推理类的小说和动漫，相比于英勇的警探，他更喜欢拥有脑性感的冷酷杀手。他被思维的精密和动作的细致深深吸引，“有时候我会把自己想象成杀手”。

在对星球的渴望和幻想中，金星对他有致命魅力。火山喷发、岩浆涌动，俨然地狱的景象。如果说太空和宇宙的未知是让人敬畏又恐惧的，像某些看不见前方的时刻，那金星的毁灭性是令他兴奋的、焕然一新的。

“所以静与动、冷酷和热血都存在你体内？”

胡春杨

他想想，“嗯”了一声，点了点头，轻描淡写地。像是绕着恒星运行的行星，太近炽热，太远寒冷，有条不紊的两股相反力量的平衡。

现在的胡春杨和那个所谓的幼稚梦想无限贴近着。“我成为偶像，成为一个公众眼中的艺人，也是一种特别的、不一样的存在。奥特曼会用超能力帮助别人，我现在这个角色，也能给他人一些生活上的希望，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帮助。”

英雄的面具下是隐藏的脆弱。上一次他有意识地感受到自己仍存的这部分脆弱，是去年微博之夜。记忆之所以如此清晰，是因为当时他高烧三四天不退，最终活动未能成行。“生病的时候，我是很想念家的。如果一定要我说最喜欢保定的什么，我最喜欢那里的家，是我自己的家。”

胡春杨说，在那个异度空间的金星上，高温的环境中，他就站在最高的山峰，眺望这一片滚烫和氢氧。他会把儿时的伙伴都弄过来，在这个星球上开始新的生活。“在那里我不是明星，就是一个普通人。”

编辑= 房祥莹、摄影= 彦俊（ANNOVISION）、文+ 采访= 孔宁婧、服装造型=Horea Peng、妆发= 张启航（东田造型/YSL 圣罗兰）、制片= 额日登巴根、造型助理= 黄雅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