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咏珊:藏在食物里的好奇与野心

背面相对的两名男模,像是两尊沉默的雕像,在空隙处露出文咏珊的脸。浓烈的红唇、炙热的眼神,在欲望与极致的拉扯间,她轻挑眉,展露出挑衅的笑容,为这一氛围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文咏珊:藏在食物里的好奇与野心

文咏珊

在电影《消失的她》里,海边的晚餐、火光里摇曳的红酒和身着黑裙款款而来的文咏珊一起,共同定义了整部电影的气质。 上映不过两周,电影票房突破30 亿,是年度当之无愧的黑马。有意犹未尽的观众在网上留言,看到电影里文咏珊摇晃着红酒杯,感觉她嘴上的不是红唇,而是鲜血。

美国美食作家M.F.K. 费雪(M.F.K. Fisher)曾说,总有人问她,为什么尽写些吃吃喝喝的事儿?她回答,因为我们生命中三个最基本的需求——食物、安全感和爱,是相互交织、不可分割的。“当我写到饥饿,我其实是在写爱,以及对爱的渴求;同时我也在写温暖,以及人们对温暖的爱与渴求。”

文咏珊:藏在食物里的好奇与野心

文咏珊

如果说《消失的她》摇曳的红酒代表着爱之中的较量与欲望,那么在《唐人街探案3》里,被文咏珊小心翼翼捧着的蛋糕,则代表着饥饿和温暖。

几年前,陈思诚找到文咏珊,邀请她来客串《唐人街探案3》里一个没有台词的角色。“陈导联系我,说这场戏特别感人,你必须来。”连剧本都没有看,文咏珊就答应下来。“我对唐人街这个系列IP 特别感兴趣,我当然要去玩一下。”看到最终的成片,文咏珊特别庆幸,自己去了。

文咏珊:藏在食物里的好奇与野心

文咏珊

虽然只在电影最后的闪回部分出现,但这个命运多舛仍然温柔爱着女儿的母亲,是扑朔迷离的案情背后最让人心碎的部分。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刻,她还想方设法,为女儿找一点儿小小的美味和甜蜜。

别人惊诧于她年纪轻轻就演母亲的角色,但文咏珊显然不以为意。“陈导觉得我虽然没有做过母亲,但身上却有母性的光辉,我能演出这种妈妈的感觉。可能因为我生活里也是个爱操心的人,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,不仅是工作,生活里里外外的事情我都经常去打理,会做饭,也会邀请朋友来家里吃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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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咏珊

在家里设宴,文咏珊乐于自己下厨,从聚会的前几天开始着手采买,提前处理主菜的食材,在当日更拿出多线程项目统筹的严谨,盘算着食物上桌的顺序和时机。说起这些,文咏珊满满都是经验,广东菜里的叉烧要提前一天腌制,脆皮烧肉一定要把皮全部保留。“这些准备工作都必须提前完成,当天才做味道就不行了。”

这些让食物美味的秘诀,某种程度也和演戏的道理相通。和做菜前总是细心筹备一样,文咏珊笃信,准备和功课要做在表演之前。电视剧《风声》里,她演破译天才李宁玉,是剧中的关键人物也是技术担当,因而台词一开口就是三四页纸,还有大量的专业术语。作为香港出身,从小说粤语的演员,文咏珊提前一个月进组里准备台词。电视剧拍摄量大,常常半夜收工才发第二天的通告,因而文咏珊习惯了提前一星期就把下一周的戏份记到烂熟。也许是因为这个角色带来太多的功课、太大的压力,这部剧杀青的时候,文咏珊特别不舍,也特别有感触。

文咏珊:藏在食物里的好奇与野心

文咏珊

十几岁出道做模特,后来转型演员拍摄影视作品,文咏珊一直是那个力求完美的“工作狂”。拍摄《消失的她》的一场重场戏,需要文咏珊饰演的“李木子”往自己头上砸酒瓶。第一遍拍摄,文咏珊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。“说不害怕,那是假的。”鼓足勇气拍完第一条,文咏珊看了回放,主动要求再来一次。“我要把我自己的恐惧隐藏起来。酒瓶砸在头上的那一瞬间,还是会条件反射地眨眼。如果能控制住不眨眼,会显得更‘疯批’一点儿。”那一个砸酒瓶的镜头,她最后拍了五遍。

文咏珊:藏在食物里的好奇与野心

文咏珊

这是文咏珊一贯的工作态度:尽善尽美,力求做得最好。拍摄电影《大追捕》的时候,片中角色需要弹钢琴,于是文咏珊提前三个月去学琴,哪怕最后片中呈现只有十几秒。在《寒战2》和《赤道》里的角色让她两度获得金像奖提名,然而拍戏越久,她越有感于香港电影男人戏多、女性角色往往只是花瓶。

2013 年,曹盾导演的电视剧《毕业歌》向她发出邀请。在这部谍战剧里,文咏珊演一个千金小姐,和李小冉、王耀庆有大量的对手戏。彼时文咏珊还没有来内地拍过戏,普通话也不算流利,但她开心终于可以演到与以往不一样的角色。提前准备了将近半年时间,文咏珊飞到了上海,成为漂在剧组的“沪漂”。

文咏珊:藏在食物里的好奇与野心

文咏珊

一转眼,十年过去了。聊天的时候,文咏珊也不由感慨,时间真的过得很快。曾经的“沪漂”成了“新上海人”,不仅对城市里大大小小的咖啡馆了然于心,还在这座城市找到了居家的自在感。和妈妈一起在家,文咏珊会准备下午茶,亲手烘焙的食物吃起来简单又舒服。也是在开始下厨之后,文咏珊才明白为什么父母总是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吃饭,叮嘱她如果回来要早点打声招呼。

好好生活,认真拍戏,这是文咏珊在这十年里一贯的状态。文咏珊说,自己对食物没有特别的要求,但唯一在意的就是食物的温度。她喜欢趁热吃饭,但剧组的餐食大多是盒饭,赶工的时候只能是见缝插针,因而常常吃到的时候饭已经冷了。演员做妆发的时候无法吃饭,在不同地点之间赶场更是常态,因而工作的时候只能匆忙扒上两口。觉得辛苦吗?文咏珊笑了。她说,工作的时候,没有办法享受食物的味道,所以格外珍惜不用开工的时间,好好去做一顿饭,好好去享受食物的温度。

文咏珊:藏在食物里的好奇与野心

文咏珊

不拍戏的时候,文咏珊会给自己准备简单又丰盛的brunch(早午餐)。吐司放上打发的蛋白泡泡,再放进烤箱中,几分钟后,香喷喷的云朵就出炉了,搭配上培根,一口下去给一整天都带来能量和幸福。

简单的西式早午餐、浓郁的东南亚泰菜、清淡的粤菜和煲汤……文咏珊都爱吃,也都会尝试自己在家做。她笑称自己是一个吃货,也很庆幸没有因为爱吃而承担过体重的甜蜜烦恼。虽为香港人,她能吃辣更喜欢吃辣,像是先天有个“川湘胃”。杂志拍摄的这一天,她念念不忘的是北京的一家湖南米粉。人在影棚,手捧着热气腾腾又辣得鲜亮的米粉,文咏珊觉得幸福极了。

文咏珊:藏在食物里的好奇与野心

文咏珊

对食物的博爱,也许出于一种好奇,也许出于一种探索欲,在角色上,文咏珊亦是如此。从不甘于做男人戏中的“花瓶”到独自北上,异乡的辛苦没有打退文咏珊,反而她兴奋于踏出舒适圈获得的多样性。“因为我觉得演员本来就是要给观众带去惊喜的——不是演你自己——而是再去创造一个角色,所以我是更希望不重复,选择更有挑战性的角色。”从谍战剧到玄幻剧、从孤苦无依的母亲到神秘的蛇蝎美人,文咏珊说,和她探索欲旺盛的味蕾一样,这些风格迥异的作品、千差万别的角色,都是她冒险的一部分,亦代表了演员生命的一种可能。

摄影:WIN.TAM(WINZ IMAGE)/ 特邀策划:施一一 / 特邀撰稿:水母 / 编辑:宋翊 / 造型:扒赖客 / 发型:GUZIXIN(SALSASTUDIO) / 化妆:李欣辕 XANDERL / 美术:温潇颖 / 模特:迟仲熙、李浩宇(龙腾精英) / 服装助理:KICOIC / 策划助理:CHELSEA / 摄影助理:汪凡、李振西(WINZ IMAGE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