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一博 | 我与谁都不争 与谁争我都不屑

新与旧, 昨与今, 日与夜,北京这个城市,每天都在进行着不停歇的自我更新和迭代。红墙灰瓦鸽子哨犹在,与高楼公路天际线一道构成了一个不同以往的存在。一个城市的魂灵也许藏在过去,也许在未来,更多的可能却也蕴含在每一个当下中。当下,也是年轻的全能艺人王一博在意的,即刻投入,即刻深爱,不停留,不纠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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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一博

第一次告别

是个骄阳如火的夏天,正午时分顺着朝阳门南小街步行往目的地走去,街两边的国槐刚刚结了这一年的新花,香喷喷的,树与花都是很多年前栽下的,城市变迁,它们一直都在,是个无声的见证,这样的感觉特别好。人不能孤零零地活在世上,树在,瓦在,城在,便是来路清晰的。却不曾想拐进胡同,胡同其实已不再,名字还在,却变成了一个高楼小区,寻着11 号摸索过去,也并不是原来那个皇族公主府宅,而是个略显旧样的单元楼。一时间迷了路,有些慌张,也有感慨,我们意图环游的这个城市,是否还是想象中的样子?如果说探看一个城市就如探看一个人,我们到底应该从哪里出发,才能得到更多真知?

最终七拐八拐找到了那处老宅子,被众多楼宇包围着,红门弯廊,别有洞天。王一博就从一小片竹子林里探出头来,高高的个子,谦逊着问候。

北京,于他来说,是若即若离的。

第一次来到这里是13 岁、14 岁间的一个冬天,从家乡洛阳坐高铁,陪着他的不过是一个舞蹈老师,在北京西站下了车就被接去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驻地,简单休息了一晚就去面见练习生的招生老师。他从小沉默寡言,面对这样可能会改变一生的事情,也是沉着不急的。反正也是因为真的喜欢唱歌跳舞才开始做的这件事情,有机会上更大的舞台就碰碰运气,成或不成,“都无所谓的事情。”那是他第一次面试,“就是录个视频,打打招呼,跳个舞。”他的记忆不是很深刻了,他是在这样的场合里“心比较平的那种人”。

北京留给王一博的第一印象是:“高楼、车多,堵得要死。然后,很干燥,因为来的时候是冬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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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次在北京的时间很短,4 天而已。他还专门去了一次天安门,在广场上拍了一张照片就走了,感觉潦潦,他不喜欢人多,眼帘大部分时候低垂着,你几乎看不出他的情绪。

第二次再来北京是几个月后,他被选中了,要到公司签约成为专职的练习生,开始不同于其他所有小伙伴的人生。这一次是爸爸妈妈陪他一起来的,来了就签约,签完之后爸爸妈妈又住了两天,他们就话别了。那一场告别的场面在王一博的记忆里是“轻巧”的。爸妈帮他搬完宿舍,他们吃了一顿饭,就在宿舍楼门口的那条路上,“我往这边走,他们往那边走。”就算是分别了。王一博走过几步之后回了一次头,但他却坚称自己当时没有留恋,“我那时候挺想自己出来的……可能他们觉得那个分别比较难,但我不觉得(难)。”

他从小就习惯了自己和自己待着,爸妈工作很忙,从小学五年级开始王一博每一个中午都是自己在家做饭给自己吃,再回去上课,放学了就去跳舞,晚上再一个人回来。再长大一些,他记得,初二的整个暑假他都在跳舞,从每天下午到晚上。所以有了今天的性格,凡事喜欢自己琢磨,不爱说话,“有人跟我说话也不爱说。”

幸亏有舞台。要跳舞的念头第一次冒出来是有一次生病在医院里打吊针,满满一个屋子里都是病怏怏安静闭目或发呆的病人,电视机里放着当时一档叫“动感地带”的舞蹈选秀比赛的视频,王一博小小一个人仰头坐在那里看,一下子着了迷,“特别酷、特别帅,就想学舞蹈。学了之后感觉很拽啊,然后就一直学下去了,就越跳越开心,停不住了,不知道为什么,就一直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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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跳舞的秘密

在《创造101》的节目里,作为导师的王一博始终表现得苛刻而温柔,他会反复提醒和教导那些更加年轻的学员们,要注重跳舞中的每一个细节,从一个手形身位的角度尺寸,到某一个节拍处脸上的表情。他在台上是光芒万丈的,台下却有恨不能完全把自己藏起来的一份羞赧,好几次学员们都要费力哄他,才会得到一次让他亲自示范表演动作的机会,王一博总是嘴上拒绝着,实在挡不住了,极速而准确地示范过一次,即得到满场尖叫欢呼,他再把帽衫的帽子赶紧扣在头上,坐回自己的位置上。

“因为我觉得在舞蹈的呈现方面还是以表演为主,以感觉为主,感染力为主,这样的话才能感染到别人。你纯跳动作的话没有一点感觉,还是要跟着整个音乐,再加上动作,然后去有感情地表达。”是要到说起舞蹈的时候,王一博的言语才会开始变得密集、生动起来,情绪也会开始昂扬。

跳舞,从不好到一般再到好,并不难,难的是从好,到更好,从更好到更更好。王一博以为这需要天赋。“高手跟高手之间,极高的人和一般的高手中间差的是什么呢?就是细节了。比如说动作的干净程度,动作的控制程度,或者动作的饱满度,或者卡音乐点的准确度,太多了!”

他终究是狮子座,日常生活里再无谓,在跳舞的舞台上,还是会在意输赢这回事的。《创造101》上前两期的舞蹈—一个导师秀、一个女团舞,给他准备的时间都不太多,他还是在任务发布之后尽可能拿出所有时间来排练,镜头里我们看到的坚韧之外,还有我们看不到的要强的时刻。

问他,嘴中总是在说的“多练习多练习”,到底是在练什么?

“就是反复跳、反复跳、反复跳。加强肌肉记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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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跳舞是没有头的事,要一直追求一些新颖的东西!”

“是的,我肯定是想越跳越好的。”

最会让王一博h igh 起来的方式是和小伙伴们一起freestyle,一起玩。“练习室的灯全关了,就用手机开着闪光灯,放音乐,大家一起跳跳跳。”

那些灯,就像星星一样?

他笑了,是整个采访过程中难得一见的那种笑,爽朗无挂碍的。他说如果其中某一个人在某一个音乐的节拍中忽然“卡到了一个很炸的点,大家就哇一下,会很开心的”。跳舞中追求的,有时候就是那一下“炸”,整个的气氛都会被点燃,他爱死那个感觉了。

不爱说话的王一博,用跳舞的方式找到了自我对话和宣泄的渠道。

现在日常里,他还会不由自主地一个人“偷偷”跳舞,通常是在收工之后在房间里,洗澡之前,随便打开一段什么音乐,听着晃着,“突然放到了一个自己比较喜欢、比较有节奏感的音乐,然后就跳一跳,玩一玩,还挺开心的,然后就去洗澡。”那样的起舞通常没有任何负担,单纯的freestyle,对他而言,是一种解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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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曾经摔倒的地方

很多年离乡背井的练习生生活和后来正式出道后的东奔西走,让王一博一直在路上,他说自己不恋家,练习得再苦再累的时候也不。他不允许自己“磨叽”在某一种情绪里,时不我待,好好生活。这几年时间确实白驹过隙,他会觉得有点快,但也不会思索是不是应该慢下来这样的问题。什么东西来了,他若喜欢,就投入,若不喜欢,扭头便就走了。

他的干脆来自于自知吧,他很清楚自己到底喜欢什么。做练习生的时候会偶尔跟大家一起去游乐场玩,其实也就是溜溜达达,他那时候不喜欢也不敢坐过山车,不是怕高,而是怕失重的感觉。跳舞的时候也有过失去平衡的感受,但是他都能控制,不至于被甩出去。他不做没把握的事。

眼下,除了跳舞和演艺,真正让他喜欢的是什么?这个问题,他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案:摩托车。

2017 年6 月9 日,他第一次骑摩托车的日子,他记得很清楚。喜欢摩托车,是因为喜欢“速度带来的刺激”。当然,技巧也会有,“比如说控制车的技巧,弯道与角度的控制,然后在摩托车上身位的控制,出弯给油的控制,或者是在刹车点选择的控制,路弯的角度控制……”奇怪而有趣,只要是面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,寡言的王一博真的会好像换了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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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年多的摩托车练习里,他摔过很多次,比较严重的两次,一次摔肿了脚;一次是追尾后直接“从车上弹起来,落地”,脖子肌肉拉伤了,结果是“躺在床上都没有办法起来,也没有办法侧身。”养好伤了,他“还是想玩儿”,而且还是会执意回到让他受伤的那个赛道上,再面对当时事故的弯道时,他会害怕,“收油啊,就不敢给了!”但是过去了,后面就顺了。

成长就是这样吧,回到曾经摔倒的地方,再来一次,克服掉那种恐惧,冲过去。重生。

通常来说,面对想要“开得越来越快”这个目标,人总是对“更快”没有满足的,王一博也是,但他和别人不同的一点是,他不想在摩托车这件事上和任何人比,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,他不准备参加什么竞速类的赛车比赛,“比赛的话会有胜负欲嘛,别人把你超了你肯定还想再超回来,但你想超回来的那个心情就会让你变得不一样,可能做出一些不当的行为。而且你能控制得了你自己,可是控制不了别人,别人万一从后面撞上来或者擦过你,这是不可控的。”

他说, 他不跟别人比赛,“ 我就跑我自己的”,只要让这条赛道上自己的圈速比其他人快,就可以了。去年他在常跑的赛道上完成了个人的最好成绩:1: 01 分,接下来的目标于是变得简单:比1:01 更快。

“我不想输,但也不会让自己处在对赢上瘾的状态,我知道怎么控制自己。”王一博话音落了就又复不再多言了,抿抿嘴,目光坚毅,转过头看看窗外,此时光正好射在窗棱上打出一条笔直的线,像一把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