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芷蕾 | 改变现在就是改变未来

过去两年,辛芷蕾看起来像一个横空出世的狠角色,继电影《长江图》《绣春刀:修罗战场》、综艺《演员的诞生》后,《如懿传》《恋爱先生》《带着爸爸去留学》等一拨热剧开播,她频频登上热搜,后面的电影《紧急救援》《古董局中局》《我的机器人女友》也承载了更多期待。拥有能和流量匹配的演技,以及一张有辨识度的脸,更让她成为时尚圈宠儿。旁人只看到她“一举成名”的幸运,殊不知她是蛰伏多年的爆发,十年磨一剑,没有电梯坐,只能走自己的楼梯,给了她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,她对行动力抱有信念,万事都拼尽全力去做,至于结果,不如顺其自然。

辛芷蕾 | 改变现在就是改变未来

辛芷蕾

迟到的“黄金时代”

8月的重庆烈日当空,热得像一口罩子,辛芷蕾和包贝尔并排坐在公交车上,“笃笃笃”,她侧身,转过头,伸出几根手指,有节奏地在他肩膀上敲了几下,他转过头看着她,彼此对视一眼,她回转身子,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,坐得端端正正,笑了,很甜。

这样甜的笑容在她的戏里很少出现,因为长着一张故事脸,来找她的往往都是有一定复杂性和层次感的角色。辛芷蕾说,这也是电影《我的机器人女友》打动她的原因之一。“很少有这样的角色找上我,纯爱的,冒着粉红泡泡的,我怕再不演,以后就没有机会了。”她忍不住大笑起来,“现在才有机会演一下,弥补遗憾了。”某种意义上说,30 岁后才为人熟知的辛芷蕾,看起来错过了女演员最好的花季黄金期,但在辛芷蕾看来,目前就是她最好的时候,堪称“黄金年代”。

“现在适合我的类型特别多,正好我有一定阅历、经历,能够感悟角色,又不是在一个演不了谁的年龄段,往前、往后的年纪都可以够一下。”但如果命运之手能够重来,会希望时针往前拨一下吗?她的答案却很笃定,不。“没有谁能演一辈子偶像剧,男女演员都一样,演不了的时候,就演别的呗。早点来就好吗?多早才是好呢?我觉得当下就很好,我没有什么想改变的,一路走来,该来的都来了。”

她至今还能回想起自己被发掘的那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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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芷蕾

大三时,在电视台勤工俭学的她,在坐公交车去工作的路上,夕阳西下,阳光打在她的脸上,车窗玻璃反射出她的面孔,辛芷蕾看着自己想:“我要是当个演员,也挺好啊,今天要见到甄子丹,他经纪人也在,他要是看中我,把我签了多好。”

谁曾料到,她的白日梦,竟然成了现实。很快,签了公司的她又被关锦鹏相中,和梁朝伟拍了一支广告,这个打小就乐观的女孩,又禁不住想:“如果导演看中我,让我去演个角色就好了。”这一次,她的心愿没有实现,广告虽然是和梁朝伟搭档,起点看来不低,但仅仅露面几秒的她没有得到关注,之后的演艺工作,往往是不间断地试戏,却得不到角色,好不容易能出演的,也一直是小角色。

娱乐圈是一个现实冷暖更彻底的地方,和她一样郁郁不得志的朋友早就纷纷改了行,只留她一个人在坚持。“要说一入行,我就是奔着热爱演戏来的,那一定是骗人。”辛芷蕾很直白,“我以前去试镜时都傻真傻真的,导演问:‘辛芷蕾,你觉得和其他人相比,你有什么优点?’我就讲:‘我能把台词说得尽量自然,角色演得尽量真实。’导演就说:‘这个谁都能做到,你走吧。’”但她仍然勤勤恳恳演着戏。“做了这么多年,如果都坚持不了,那还能做啥?做啥都会半途而废的。”

在不断地“去做”的过程中,她经历了两次“开窍”,也从害怕和人、镜头交流成长为了懂得为自己争取的演员。也正是这两次“开窍”,成就了辛芷蕾对自己的再次发掘,有了后来的《演员的诞生》和《如懿传》。

在主动为自己争取来的《拥抱星星的月亮》中首次担纲女主角,让辛芷蕾从技术上开窍。“丁黑导演拍《拥抱星星的月亮》时并没有看中我,可我太喜欢那个剧本了,第一次那么想演一个戏,女主角跟我很像,我把自己的经历讲给他听,说‘我一定要演这个角色’,导演胆子也很大,用了我。”那部戏并没有激起水花,在如今的辛芷蕾看来,很正常,“一个有名气的演员都没有”,但她仍然把它视作她演绎过的最好的角色。“九百多场戏,就像把我过往的生活重新经历了一遍,像上了几年课,学了好多表演方法,这让我终生受益。”

辛芷蕾 | 改变现在就是改变未来

辛芷蕾

而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《长江图》,则让她从心灵上开窍。对很多人而言,《长江图》是一部云里雾里的电影,而作为女主角的辛芷蕾,也坦陈到后来才明白导演的隐喻。“去柏林时,我看到海报,灵光一现,导演原来是把安陆比喻成长江啊,她不是真实的,导演说,你也可以这样理解。”当时的辛芷蕾遭遇了家庭变故,至亲相继离她而去,她有她的重负,拍摄这部电影,像在漂流中抓住浮木。导演杨超让她看了很多关于生死的书。“我看了好多遍《西藏生死书》,拍着戏,我发自内心觉得,生死有命,哪怕今天跳长江出意外了,就是我注定的命运。你看,我们现在坐在这里,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?”这种介乎生死的、时空交错的、双向叙事的,充溢着虚虚实实、形而上的内容,却让她呈现出一个看不透的安陆。“如果换今天的我去演,可能会更好,因为阅历,我懂得更多了,但那时我拥有的一些东西,也许今天不会有。”

这两次开窍点亮了她对演戏的爱,也成为了她继续发掘自己的动力。如果说得到拍广告的机会是来自他人的发掘,那么此后的两次发掘都是辛芷蕾给自己的,这无疑需要更具韧性的能量。

辛芷蕾并不是“天选之女”,她的赛道从中场才开始加速,虽然她的从艺经历,早在十年前就拉开了序幕。就像她2010 年写在微博上的:“我们必须去工作,去谈恋爱,去奋斗,这些事十万火急,一刻也不能等待。”直至七年后的《演员的诞生》,她才迎来自己的二次发掘。《演员的诞生》伴随着流量和争议,演技让她走入公众视野,在那之前,哪怕是在柏林国际电影节拿了奖的《长江图》,也不过只让大家记住了女主角长了一张有辨识度的脸,没有留下姓名。

所以,当《如懿传》《绣春刀》《恋爱先生》等轮番上阵时,观众眼中的辛芷蕾,仿佛开了挂,其实这不过是她蛰伏多年的厚积薄发,是她对自己的第三次开掘,而她本人,也并没有对“黄金时代”的迟到表示有什么遗憾:“我很早就明白了,我不是那种有电梯可以坐的人,我只能走楼梯,脚踏实地,一步一步来,虽然慢一点,但踏实。”她不在意过去,也不幻想如果,真正让她在意的,是现在,是行动大于空想。“人改变不了过去,只能改变现在,改变现在,就是改变未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