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者原力

节奏到来,大脑发出信号,肌肉产生动能,关节形成角度,在屈伸和摆震之下完成意识的表达。八位中国街舞者,我们想要知道他们是凭借着什么走到现在,这一路之上,在每一个起舞或不曾起舞的日子,他们所承受的,所不妥协的,失望着的,又坚定着的故事。从第一支舞的缄默,到加冕冠军的声浪,这其中隐含的力量显得简单和原始。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“摇摆”,更可以稳稳地站定。

AK 东

街舞只是以音乐为核 心划出的半条弧线

舞者原力

AK 东

“我跟别人不大一样的点是,我其实是学音乐的。”AK 东一坐下来就直截了当地点明外界对自己的认知错位。显然,在此之前,他身上的标签似乎与歌手两个字并无关联。hiphop 知名舞者、2017 年德国WCB 中国赛区冠军、2019 年东北赛区KOD hiphop冠军,甚至《热血街舞团》里的“ battle机器”让粉丝们期待他在舞台上,用身体付诸表达。但在AK 东的内心,这只是他以音乐为核心划出的半条弧线。

AK 东在东北长大,小时候在自家旅店大厅唱卡拉OK,歌手陈星的《离家的孩子》唱哭了几个外地来打工的住客。现在回想,那个点对他影响是很深的,“就让我觉得自己也挺好的。当我唱一首歌时,即便我们不认识,但你会在我的声音中看到画面,你会哭,我也会哭,这让我觉的太美好了。”直到高中时偶然看到电视上的“电流舞”。那是H.O.T. 风靡亚洲的年代,他跟着屏幕跳了起来,也意识到,也许身体可以成为诠释内心的第二个介质。资料匮乏的时代,他开始自己跟着录像带扒动作,或者找外面社会上的舞者交流,用一切能想到的方式提升技术。“其实我的身高有点高,偏不协调。但我把不协调做到了极致,就成了一种风格。”这也是他在常年练习和摸索中明白的一件事,“物极必反,跟丑和美是一样的道理。艺术就是这样。”在他的内心,喜欢跳舞的根源仍旧是对音乐的喜欢。无论声音还是动作,只是载体,他在表演一首舞蹈前,需要花很长的时间让自己进入状态,完全融进音乐里的原因。

舞者原力

AK 东

去年在一个大学做表演时,因为情感上的完全释放,AK 东在舞台上崩溃痛哭,哭到站不起来。台下也哭成一片,这大概是他迄今为止最难忘的一次表演。“太美好了,人间值得。”他不喜欢自己崩溃的样子,可是舞者与观者在心灵上、情感上的高度共振仍旧是对一个表演者最高的褒奖。也许这次节目之后,下次会在另一个全新的舞台上见面。

大 饼

舞者都是很清醒的人

舞者原力

大饼

“现在年轻人选择非常多,街舞的门槛越来越低,媒体、综艺可能会让人们变得有些浮躁。但基础功不扎实,成不了角儿的。”大饼身上有种优等生的骄傲,但不是傲慢。街舞圈子里,大家都叫大饼“饼哥”。除了炫目的奖项、荣誉和入行多年的资历以外,可能还源于大饼身上有种狭义之气。粉丝们则送他四个字:外佛内刚。

在大部分家长觉得街舞很 “流气”的年代,从事戏曲工作的妈妈就问他,你觉得这个怎么样?最初的街舞老师也是母亲找的。“那个时候很多人都是为了跳街舞跟家里闹掰,不夸张的说,98% 吧。”如他所说,在别人跟家长抗争、求学无门的时候,大饼已经跟着妈妈找到的街舞老师开始学习。

在参加完高考那天,大饼收到了当时只接收冠军的Caster 的of fer,“15 分钟,”他回忆到,“ 我用了15分钟想了未来 4 年到10 年的路要怎么走。然后放弃了大学。”后来的故事并不陌生,因为选择了街舞,他拥有了几百人的团队,也站在了全球街舞的最高领奖台上。“所以还好没选最简单的那一条,不然大概就会过过每天踢球喝酒的平淡生活……但是大概以我的性格,这种可能发生的几率本来就是零。

舞者原力

大饼

上了综艺,大饼真正体会到了更大范围上一夜成名的感觉。“微信未读永远是999+ ”他说,“但舞者都是很清醒的人,我们知道这些很快就会过去的。”上一个综艺结束决赛拿完奖杯,第二天大饼就去回公司开会了。Caster 少儿部2000~3000 名学员和六七十号老师都是他负责,他没什么时间沉浸在聚光灯的热度之下。在大饼的了解中,全世界最优秀的舞者大部分过着单身、清贫甚至潦倒的生活,这似乎是成为伟大艺术家的必要前提。但相比这种极致的状态,大饼选择了一条更加缓慢、螺旋上升的方式。他相信来自家庭和父亲身份赋予的担当,会让他对舞蹈的领悟更加深刻。

在说到未来时,大饼提到一位同行的选择。—— 去年,法国知名街舞舞者“威力”宣布退役,同是92 年生人,他退役时说的话让大饼很受触动:关于舞蹈,我够了,接下来我要去追逐其他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