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麒麟 | 我 不愿意忙活

郭麒麟对“庆余年”的理解是:知足,活着的人要庆祝,余下的年华能度过。这是他的人生观,从来不想多么高远、多么宏大的目标。他喜悦、平和, “ 有一口饭吃就挺好”,乐得安处于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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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麒麟

郭麒麟喜欢猫,但是不爱养。粘毛、铲沙,他觉得麻烦。可他喜欢猫身上的懒劲儿,“我呢,跟猫相敬如宾”,往身上一趴,它能看你一下午,你也能看他一下午。他说懒是人之常情,从不怕懒惰的人设崩塌。

“有人说,你还真是能坐着就不站着。我说这不废话吗,能坐着还不坐着,我天天翻跟头多好啊,您看我是不是挺忙叨的?我不愿意忙活,那不是好事您说对不对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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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喜剧是精雕细琢

在演艺行业闯荡,郭麒麟凭的都是自己。参演《庆余年》是机缘巧合。那是在一个庆典活动上,制片人远远瞧了他一眼,跟心中范思辙的形象吻合了,项目一启动就来找他。当时正值年尾,忙忙叨叨,他顾不得细想,也谈不上犹豫,次年一开机,直接进了组。

《庆余年》这故事他熟悉,九零后一代是在起点中文网泡大的,“猫腻大大”的几本书他都看过。人家找他演范思辙,他一想,原著里不是一挺讨人厌的、挺烦人的熊孩子吗?前几集剧本拿来一看,写得有意思,还挺可爱的。“是我的舒适区,是完全在我控制范围内的一个角色。”

师哥曹鹤阳带他进入网文的大门,小时候没钱上网看书,他就以买学习教材的名义让师哥带着,回去报销。每次进了甜水园图书批发市场,他一套一套往家搬。对面有家拉面馆,买完书进去吃一顿。“那会儿欺骗家长,假装说去买世界名著,买了三本世界名著,搭了二十本网文。”

郭麒麟戏份不少,拍摄随着景走,冬天、夏天都赶上了。影视城附近很荒芜,连路灯都不怎么亮,走出去全是荒地,能闻见死耗子的气味。剧组里有不少北京人,刘桦、田宇、吴刚、崔志刚、李强,聚在一起都特能聊。转场到横店后,“老炮儿们”下了戏就下馆子喝两口,郭麒麟还被喝趴下过。

电视剧播出后,很多人认可了他演员的身份,找来的好项目也多了。“我之前为什么一直不想演喜剧,就是市场的原因,太多喜剧项目粗制滥造,以至于当时的喜剧成了一个对付事、糊弄事、圈钱的代名词。但我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,好的喜剧是精雕细琢,艺术价值非常高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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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说相声也有退路

往常人们对相声演员有误解,你是说相声的,你就只能演喜剧;或者你说话挺逗的,你这人适合说相声。郭麒麟说:“这是对相声行业的侮辱,看一个人会蹦哒两下,我说你太适合跳芭蕾了,这也是对芭蕾的侮辱。我觉得你这人一身正气,应该去当警察,你当得了吗?”

从小在曲艺圈长大,他是真喜欢相声。“打小接触这个,你没有办法不喜欢它。”可他害怕一眼看尽人生,想走出去看看。人都有自己的爱好,老郭也不例外。他爱唱京剧、梆子,喜欢登台唱戏,人来得多少都不在乎。

郭麒麟说,他喜欢表演,不一定演什么,不一定在哪儿演。“我生活当中也没那么戏精,但是有表演欲,现在有地方去释放了。”在话剧《牛天赐》的舞台上,他感到一种说相声所没有的踏实。“说相声,我跟搭档的一次黑色一秒钟,观众完全看得出来。话剧有更多技术手段,台上还有那么多人托着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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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庆余年》播出后,在一些介绍页里,这是他的代表作。郭麒麟觉得挺好:“让观众有印象的,知道这是个演员,他演过什么戏,《庆余年》算头一个。”2007 到2010 年之间,他给陶阳做捧哏,那些节目成了别人口中郭麒麟的“代表作”。“我从业之后说的相声,没人知道,不知道我演过什么。”其实他一直想当捧哏,“以我这惰性,就想捧哏,我爸不让。”老郭就是怕他懒,给他安排的工作人员都很上进,郭麒麟又是从不拒绝的人,也就跟着走了。

“甭说什么三分逗七分捧,演员选择捧哏的职业,九成是因为喜欢简单,没什么抱负,一成是因为想逗哏逗不了。当时我们队所有演员,捧哏的都是北京人。过去老这么说,北京人懒、天津人馋,有的家乡同胞不认可,心里跟明镜似的。只要有口饭吃,都不上外面奔去。我在两地各待了十二年,所以我又懒又馋。”

说相声会是他给自己留的退路吗?他说:“我不说相声,也有退路。天津人就这性格了,你给我一口饭吃,就一口,我不想吃什么好的。山珍海味、鲍鱼龙虾,我没兴趣。今天晚上土豆熬茄子,我吃饱了,就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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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&A:

互联网下长大的一代,小时候是不是都爱看网文,你心中还有哪些大神?

郭麒麟:除了《庆余年》的猫腻大大,还有唐家三少、我吃西红柿, 我们都叫他番茄。包括写《斗破苍穹》的天蚕土豆,土豆是很后期的作者,我看他书的时候已经长大了,十四五岁了。在我看书看得最凶的时候,是十一岁、十二岁那会儿。我有唐家三少的全套,从他写的第一部开始,一直到后来的。

因为《庆余年》上了很多热搜,还有人不知道你是郭德纲的儿子,这些你都关注着吗?

郭麒麟:对,很奇怪,最近上热搜一直很奇怪。我不断地询问我的团队,我说你们是不是又花钱买了?他说咱家有钱没钱, 你还不了解吗,咱舍不舍得在这上花钱,你还不明白吗?

在北京待了十二年,你觉得自己更像哪儿的人?

郭麒麟:我的朋友基本都在北京。北京是文化中心,干这行的人又多。我回天津仅仅是因为我童年生活的地方,我的家人还在那儿生活。这俩地方实在是太近了,北京待着方便,待着熟。现在你说去哪儿,我在脑子里都有印象,不看地图就知道怎么走。天津不行,不开导航根本就不认识道儿。

上过舞台的人都有瘾,你有这个瘾吗?

郭麒麟:是有瘾,而且得在舞台上取得一定成功才有瘾。你天天一上去,底下这帮人安静得一句话不说,都瞪着你,也不能有瘾。在舞台上收获了掌声,收获了大家对你的喜爱,你就对这个舞台更加珍惜。《牛天赐》排练的时候我就觉得,台底下排得再热火朝天都没用,你得上去见观众。

得亲自踩踩台才行。

郭麒麟:对,就是在台上你感受一下这个戏。在现场你对节奏的控制完全不一样,导演当时选中我,也有这个原因。就是我明白我在观众这样的时候,我该怎么演,怎么去控制这个节奏。节奏是我在演艺圈这几年听得最多的一个词,其实所有的东西,画画、音乐、表演,只要搞艺术的,都在于节奏,甚至说人生都在于节奏。